邪道×王道×小天地

※原先暫定有三種結局，最終因故將結局二與結局三（本其一為雙越，其二為扁越／桓朝）合併為一，尚請見諒。

※CP向可能很輕淡，是雙越結局還是桓朝，又或者是雙越＋桓的三人行結局，說是哪種都不為過。

※腦洞之下的產物。

青塵流水

03-2.【越落星塵】

……

我一直很害怕，但是，我已經消失了。

再也沒有人記得我。

我未曾來到這世上。

我不曾存在過。

儘管我用了各種理由說服自己，都還是無法免除滿溢的悲傷。

明明知道只要不去思考，只要與這歸墟中映照出凡塵的流水融為一體，就不會再痛苦了。

卻還是忍不住眷戀著過往，或許，人就是這樣貪婪吧。

我的心底，一直有一個小小的願望。

若是可以再見他一面，我想對他說，我喜歡你，好喜歡你。

雖然…一定會被討厭的吧。

──不，我不討厭你。

是誰…？聽得見我嗎？感受得到我嗎？

──你不是想見我嗎？所以我在這裡。

睜開眼，竟是身處於空白虛無的空間，扁絡桓感覺自己好像擁有了軀體，他看得到自己的手，摸得著自己的臉，好像自己是存在的，儘管只有自己一人。

湧上的悲傷思緒無法抑止，扁絡桓的雙頰滿佈淚痕。

啊，是熱的。他摸了摸臉上的淚，心底這麼想。

「我在這裡。」

聽聞這熟悉而清亮的聲音，扁絡桓猛然回頭一望，先是怔了一會，隨即破涕為笑，輕呼：「越今朝…」

「嗯，是我。」越今朝淡淡回以一笑。

扁絡桓早已不管三七二十一，越今朝話語未落，便快步上前給予一個重重的擁抱。哪怕是惹來對方的白眼，他也無所畏懼。扁絡桓心想，或許這真的是最後一次相見了，現在不抱，就再沒機會了。

然而，越今朝並沒有扁絡桓以為的震驚惱怒，也沒有推開他。他只是靜靜地任憑環抱，片刻過後，越今朝的手輕輕覆上扁絡桓的背輕拍，柔聲道：「別哭了。」

扁絡桓用力的點點頭，眼眶中的淚水仍是不爭氣的打轉滑落。

「你…你可能不記得我了，你被換出來之後可能也不會記得這裡的事情…可是，哪怕你忘了也好，我現在不說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。」

扁絡桓的聲音帶些哽咽，帥氣也好，不帥氣也好，那些全然不重要了。

越今朝只是靜靜傾聽，仍舊溫柔輕拍他的背安撫。

「我喜歡你，我知道你可能不喜歡我…可是我一直以來都看著你，興許是不知不覺產生了這份情感…就連最後，我都沒有辦法對你說出口，…」

「你就要被交換出來了，這一次便是澈底的『後會無期』了，我想說的是……你不要害怕，別怕不明白自己是誰，別怕不知道該往哪裡去──」

「嗯，謝謝你，扁絡桓。」

「咦？」扁絡桓睜大了雙眼，輕輕鬆了緊抱的手，望向越今朝。越今朝僅是莞爾一笑，隨後張口的幾句呢喃，他便再也聽不見了。

……

靛衣青年再度醒來之際，雙眼朦朧，定睛一瞧，他仍身處於金色的流水鑄成的地面，身旁倒臥著一名青衣少女。佇立於青年面前的，仍是那萬般毫無表情變化的白衣男子。

青年自然不明所以，整理了腦袋的萬般思緒，他起身走向白衣男子詢問。

「這是怎麼回事？」

白衣男子道：「吾已依許願者所願交換，許願者另所期盼之事，已加諸於汝之身上。」

「汝的身上，還有一名溫暖的存在。」

靛衣青年思索半刻，露出驚訝的神情：「可靈魂──」

「汝已成一體雙靈，『另一個你』將會作為你的一部分，生存於世。」

「一體雙靈…」靛衣青年喃喃，「也就是說…他存在在我的身體裡？」

白衣男子頷首答覆：「本應消除的『另一個你』曾在此歸墟暫留，憑藉著執念未曾與記憶長河融合，已生自身靈識。吾僅是聽從許願者願望，能力範圍內將這份靈識置入汝之身體。」

聽畢，靛衣青年沉思一會，隨後露出了燦爛微笑。

「謝謝你，大神，不過你方才說錯了，我跟他，並不能算是同一人。所以並不是『另一個我』，而是『他』。」靛衣青年轉身凝視了倒臥於地的青衣少女，再度將視線移向白衣男子：「是祈換我出來的？」

「不完全是，還有另一名許願者。」

「那他呢？他已經全然消失了？」

「交換過後必然消除其存在與生命，現下許是已入輪迴，投胎轉世。」

「這樣啊…」靛衣青年不禁感嘆，眼眸濛上了一絲陰霾。

白衣男子伸出手，法仗隨空浮起，道：「越今朝，世上或有將雙靈分離之法，若你有願，找遍天涯海角，或可尋得解決之法。」

他略作停頓，接續說：「本次已做太多有違天道之事，吾該將送汝等回歸人間了。」語畢，憑空中的法仗轉動，速度愈發劇烈，越今朝與越祈的腳邊顯現了金色的法陣，身形逐漸透明，被傳送消失。

「大神──謝謝你──」最後越今朝清亮好聽的聲音落於歸墟之中，久久在宿何耳邊揮之不去。

是何等時候擁有了「情感」呢？這道疑問，宿何並沒有答案。

對於這幫人所做的多餘之舉，這些憐憫之心，本是不該。他輕輕嘆氣。
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