邪道×王道×小天地

※CP：姜承（姜世離）×皇甫卓

※2019.9 修改內文

※傷心地把lofter註銷後，把還沒更完的紫白同人先擱這兒。

白縈繞紫

07.

自攬下護送姜雲凡的任務，前往折劍山莊的路途更顯波折。途中，皇甫卓等人甚至遭遇魔教護法血手、毒影襲擊。所幸，姜雲凡並未跟隨魔教或者好友逃跑，而是選擇留下自證清白。

為了釐清真相與清白，即使滿懷不甘，卻毫無畏懼之心。如此神情，與他生父倒真有幾分相似。

雖說要讓姜雲凡接受武林公審，證明他的清白及身世，可武林公審的可信度又有幾分？皇甫卓並非不曾懷疑。

倘若遭人惡意操弄，下場只會如同當年那般，又是一件憾事。

人魔對立，即便經過二十載，始終仍未更改。

假如由自己為他擔保，擔保他清白坦蕩，那麼，是否能與當年有所不同？

「姜雲凡，你真不後悔去折劍山莊？」皇甫卓緊皺眉宇，心事依舊藏於胸襟。

只見姜雲凡信心滿滿，拍著胸脯保證：「當然，我答應過不逃，就說話算話。」

「……好。很好。」

「可惜……」可惜不論如何，這世道仍會有人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，將你置於死地…如同當年的他一般。

但我定會護你。

即使不能使姜雲凡逃出這日漸腐敗、自私自利的武林，皇甫卓仍想竭盡所能守護尚未被阿諛我詐玷汙的孩子。

哈…也許在我知曉你的身分，又在你說你不會脫逃之際，我便選擇了信任。

只因你的眼神清澈，只因你是他的遺孤。

「皇甫門主可是有話想說？」與外表活潑，實際上卻不善言辭的姜雲凡相較，為救助他而來的龍幽倒是表裡如一，十分能言善道。龍幽像是看穿皇甫卓實則話中有話，捧著笑臉湊上前問道。

「沒有。」皇甫卓毫不猶豫，即刻否認。他確實有些在意龍幽，誠如方才血手所言，除了姜雲凡，龍幽的路數與魔教功夫確有幾分相似。若再仔細思量，又覺此人裝束與身手似曾相識。但皇甫卓的年少記憶早已殘破不堪，何況就算與誰相像，也相隔數載，早已想不起到底與誰相似了。

龍幽同樣也在打量皇甫卓，暗自追溯許多往事與線索。

※※※

山嶺逶迤，路途顛簸，一行人總算行經開封，正好可以在此歇憩，整頓精神。孰料，才踏進城門，方知開封城內近來怪事頻傳，官差怕是鬧瘟疫，一時之間又找不出解決之法，竟禁止百姓出入開封。

所幸有跟隨姜雲凡而來的唐府千金唐雨柔，以及突然來訪的蜀山七聖之一凌音，為此事加以診斷，才知是因魔毒所致。既是人命關天之事，自然優先於護送。皇甫卓無法放下受苦百姓不管，又不能不按照官府程序走。諸多繁事抽身不開，有些苦惱的他緊皺眉頭。

古道熱腸的姜雲凡卻在此時發話：「都什麼時候了還拖拖拉拉的！皇甫門主，丹楓谷我們去！」

他竟全然忘記自身處境，皇甫卓瞅了姜雲凡一眼，心底感嘆：

…果真善良，我沒看錯。

「這人便是……」凌音眼神格外銳利，自她毫不驚愕的寥寥話語中便可知，姜雲凡身分一事早已被上官家鬧得天下皆知。

料想凌音斷然不會輕易取信於姜雲凡，皇甫卓不假思索，悠悠答道：「是皇甫的小友。」

此話一出，凌音頓時啞口無言。

「那便有勞幾位，病人則有勞道長照看了。」皇甫卓接續道。

面對需要救助之人，即便冰冷如凌音，依舊不免流露出關懷之心。她莞爾一笑，放下成見，接受請託：「自當盡力。」

「桑捕頭，請。」

眼看皇甫卓就要隨捕快回府備案作見證，失了領導的皇甫弟子忙喊住皇甫卓：「門主不可！他要是乘機逃走，我們怎麼向盟主交代？」

「我信得過他。」皇甫卓凜然答覆。

「皇甫——皇甫大哥——」姜雲凡萬分意外，絲毫沒想到皇甫卓竟會同意讓自己協助處理調查魔毒一事，甚至還表示信任自己。他倍感親切，竟連對皇甫卓的稱呼也改了。

「多謝。」

「多加小心。」皇甫卓叮囑道，隨後入了開封府。

※※※

回到仁義山莊後，皇甫卓便從凌音口中得知病人們身子無恙，而早前昏倒於皇甫府門口的姑娘也轉醒了，餘下的只有待姜雲凡一行調查水源事了。

凌音不願久待，表示親赴丹楓谷一趟後便要回蜀山。猜測凌音許是牽掛師侄唐雨柔，皇甫卓也不挽留。

思來想去，皇甫卓決定動身前往廂房，探望那位姑娘。

追溯當時，姑娘身背劍鞘，而夏孤臨背上長離劍竟倏地飛向那位姑娘。那分明是長離劍丟失多年的劍鞘，卻不知那位姑娘究竟從何得來劍鞘，想想仍覺蹊蹺。

「此處乃開封仁義山莊，我是門主皇甫卓。姑娘，身子可好些？」

「是…多謝關心。」

「不知姑娘如何稱呼？」

「未央，林未央。承蒙皇甫門主搭救。」林未央欲下床答謝，卻有些力不從心。

「不必言謝，皇甫不過是提供居所罷了。姑娘身上的魔毒尚未除去，皇甫的小友已為此事盡心調查，想必很快便有解決之法。」見林未央身子仍需靜養，皇甫卓忖量劍鞘一事，還是待解了開封這魔毒之禍後，再向她詢問。

沒過多久，便見夏孤臨自屋外端藥進來。皇甫卓接過藥碗，遞給林未央。

「姑娘大病未癒，還是先喝下這碗湯藥，多加歇息吧。」

「……！」

卻見林未央直愣愣地盯著夏孤臨沒回話，皇甫卓再次出聲：「林姑娘？」

「…未央明白，多謝門主。」林未央驚覺失態，速速接過湯藥，傾身行禮道謝。

「皇甫尚有要事相忙，便不打擾姑娘歇息了。」

「長離……」

皇甫卓沒有聽見林未央的喃喃自語，便退出客房。夏孤臨也同皇甫卓離開廂房，耳力極好的他，刻意地忽視林未央的自言自語。

「孤臨，先備下客房吧。」走在仁義山莊內的漫漫長廊，不經意間，皇甫卓瞥見莊內種植的高大紅楓。他不禁憶起往事。

物事人非，不免唏噓。

夏孤臨應聲作答，卻也跟隨皇甫卓，視線朝楓樹望去。

他並不知曉主人賞楓是思量何事，卻相信若是養劍人，定能拆穿皇甫卓藏匿的心思。

「主人。」

他不知該不該向皇甫卓提及長離劍與劍鞘一事。

不知該不該協助皇甫卓尋回那些他所丟失的記憶。

也不知皇甫卓若恢復記憶，究竟恰當與否。

「……嗯？」

有情最是兩難。

這份主從之情，包括了友情，甚至親情。

妖靈一旦生情，許多事，更是難以自持理性，狠下決斷。

「該喝藥了。」

「又要喝藥？」皇甫卓語調隱約透露不滿，加快步伐進入前廳。夏孤臨則是轉身進屋，把事先準備的湯藥端到了皇甫卓面前。

「路上受傷未癒，應當調養，為當務之急。」夏孤臨依舊細心，還惦記回到開封之前，受兩位魔教護法攻擊一事。

不過就這麼點苦，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。

良藥苦口嘛，哈。

皇甫卓苦笑，一把接過藥碗，無意間觸碰到夏孤臨冰冷修長的手指。興許是夏孤臨正巧思索有關養劍人一事，也或許是皇甫卓本就身負的異能竟突然發作。倏忽間，皇甫卓腦海竟閃過一道女聲──

『卓哥哥…他的名字，能不能由我來取？』

『……叫他夏晚臨……好麼？』

藥碗咣啷一聲砸碎在地。

皇甫卓手扶著頭，頭痛欲裂，一時語塞。夏孤臨立即著人入廳堂，把碎片收拾了。隨後夏孤臨施展法術，紫色的氣息包圍全身，皇甫卓身體的不適逐漸舒緩。

「…主人。」

「唔…無礙…」皇甫卓欲出聲解釋，卻注意到，雙頰竟滑落兩行清淚。他連忙側過臉，擦去淚痕，吐納氣息，試圖平緩思緒。

夏孤臨沉默片刻，以重新準備一碗湯藥為由，便匆匆離去。殊不知其實夏孤臨已把皇甫卓的一舉一動記在心底，沒有多說，只是暗地沉思。

待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