※CP:姜承(姜世離)×皇甫卓

※自此進入仙五時期,因為距離遊玩仙五有段時間了,要是劇情有出錯我會再修正。

※2019.9 修改了內文文字。

 

 

 

白縈繞紫

 

06.

自魔君姜世離受蜀山上古三神器封印於女媧石以來,已近二十載。據當時蜀山掌門一貧所述,只須耗滿二十載,姜世離元神便會受女媧石淨化,毀滅殆盡。

 

覆天頂一役傷亡過甚,四大世家元氣大損。

因此役有功,而當上正氣山莊門主的夏侯琳,於戰後五年,因病暴斃,由系出青州分支的夏侯茗繼任。自此以後,夏侯家聲勢不再;天地山莊門主上官信則因當年受姜世離重創未癒,沒多久便去了,後由其遺孀玉嬌紅接掌山莊;折劍山莊則得皇甫卓力保,歐陽英仍居盟主之位,屹立不搖,於江湖上保有一定名望。其後,次女歐陽慧繼承家業;而仁義山莊門主皇甫卓,自此役聲名大噪,以高潔的人品與不凡的身手,使仁義山莊並未因當年遭魔教血洗而一蹶不振。

 

至於蜀山掌門認其二十年前處置事務不當,引咎辭去掌門之位。此後,七聖制度創立。

淨天教逐漸消聲匿跡,江湖腥風血雨不再,百姓回歸安穩生活。久而久之,人們只知隨家中長輩喚魔族盡是害人的異類。卻不知生命本應是同等的可貴。

 

許多真相,跟隨時間的流逝,埋入塵土,再也不為人所知。

誰焉能記得姜世離實則本性良善?有誰知曉他昔日被誰所冤枉?誰又清楚淨天教起源為何?種種過往,皇甫卓最後只能獨自放在心底。

 

夥伴,摯友,也沒有誰曾經回來過。

 

當年,雖敗於不知名姓的少年、少女手上,但與蜀山協議計畫之下,再與歐陽斌、上官信一同拖延姜世離行動,使蜀山能以三皇神器將其封印。

當時姜世離究竟有無因為面對自己而刻意放水,那也都不重要了…過了,便過去罷。

 

此一場役,乍看皇甫卓贏得了百姓的敬重,重新奠定了仁義山莊於江湖中的地位,對他而言,卻都是身外之事。因年歲增長,他也不是這麼在乎世人如何看待聲名。

 

皇甫卓只惦記的是,當初與蜀山聯手,無疑是將姜世離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。使他遭受女媧石封印,他會被困上多久歲月,遭受多少苦痛,最終身死,灰飛煙滅……他不會為自己的行為多加辯解,也不能後悔。

自己終究選擇了保全人類,而他選擇守護同族。彼此雖不再走在同一條路上,但能為各自的目的做出貢獻,繼續前行,曾經互通心意,這樣就夠了。

 

一切都結束了,誰都無法重來。

無論喜悅,艱辛,苦痛,悲傷,皇甫卓都決定要連同離去的人們的份活下去。

 

 

 

※※※

 

 

韶光荏苒,這近二十年歲月,道短也不短,卻是轉眼間便過去了。

皇甫卓清廉正直,面目清秀,這段時間以來,要說無人爭相為其尋一段好姻緣是不可能的。對此,皇甫卓向來只表示自己未曾有此般心思,笑著推辭。久而久之,也就沒人再提起過。倒是百姓爭相傾慕的對象,漸漸地,從自己轉變為貼身總管夏孤臨。

 

夏孤臨始終未曾更改容貌,亦是孤家寡人,這也自然。

皇甫卓與夏孤臨雖為主從關係,但皇甫卓心底早早將夏孤臨視作家人,對他的一切也十分關心。若是將來真有佳人,自也樂意為其作媒。

 

再年少銳氣、古道熱腸的少年,歲月磋跎之下,也變成了歷經世事,熟知人情世故的青年。儘管皇甫卓對此一向引以為恥,單憑他一己之力,卻也僅能做到潔身自保,或是對舊友歐陽倩的胞妹歐陽慧多加關懷。其餘的,除了教導門中弟子、保護開封百姓,便沒有什麼了。

 

當然,這近二十載時間,皇甫卓學會了飲酒。

學會了人情冷暖。

學會了吞忍。

卻始終學不會放下暗藏已久的執著。

 

 

──直到受邀參與唐府舉辦的招親大會,那名橙衣少年闖進了他漫長而孤寂的人生中,命運的齒輪才又再次轉動。

他未曾料想到一切還會有後續。

 

 

※※※

 

 

「歐陽姑娘、唐先生…這…!」眼前的橙衣少年名為姜雲凡,正不服氣地拿出他身上最值錢的一塊玉珮,供皇甫卓鑑定。但此舉,卻令皇甫卓震撼萬分。

 

質如潤,潔白無瑕,有關玉的一切,他絕不會錯認──這是歐陽家家傳玉珮。

皇甫卓震驚萬分,只得愣愣地將視線投向同樣在場的歐陽慧,示意由她親自確認。

 

歐陽慧不同於以往的冷靜,有些慌忙地快步上前查看。這多年未見的玉珮,彷彿帶領她回到了遙遠的時光以前。

既哀傷,又沉痛,懷念,以及眷戀。

片刻過後,她終於從那漫長的孤寂與悔恨中復甦,轉而質問姜雲凡:「你從哪裡拿到的?」

 

「我娘留我的啊。」姜雲凡不假思索地回答。

 

姜…歐陽…

皇甫卓內心已然有了答案。

 

「你姓姜……令堂……道是姓歐陽?」

 

是啊,我娘叫歐陽倩。」姜雲凡並沒有理解眾人臉上的神情代表的涵義。

在人在哪裡?可?」歐陽慧急忙問道,但姜雲凡臉色卻顯消沉。聰穎如她,自然也猜到了:……不在了?」

 

姜雲凡沉默半晌,惆悵道:「我娘…她不在很多年了…」

「是……」歐陽慧似乎有些失神,卻又強作鎮定。

 

淨天教一役後,歐陽倩早早不知所蹤。除了歐陽世家,就連皇甫卓也曾多次遣人找尋其下落,始終未果。

沒想多年後再聞故人音訊,竟又失去了一位珍重的朋友。

他的眼神不免再次濛上一層黯淡。

 

眼下,此人正是故人之子。不論姜承、歐陽倩最後結局如何,那都是他們倆曾經存在於世上的證明。

 

「妳認識我娘?對了…妳也姓歐陽。」姜雲凡恍然大悟。

 

同樣攜子在場的上官夫人玉嬌紅,對此嗤之以鼻:「你問我們認識你娘?跟魔教魔私奔的歐陽家二小姐,等奇女子,呵呵,江湖上有得?」

 

聽聞玉嬌紅話中的數落,姜雲凡勃然大怒:「不許妳說我娘的壞話!」

「很好。四大世家二十年緝淨天教餘黨,老天眼,讓這孽種自投網。」玉嬌紅笑道,企圖鼓譟眾人一同殲滅面前的眼中釘。可誰又看不出,這般說詞說得理正氣壯,其實仍是護子心切。

 

「你在胡八道些什麼?什麼天教?什麼魔孽種?」久住山中的姜雲凡不明所以,他可從沒聽說過這些事情。

 

玉嬌紅急著搶白,主導話語權:「我胡?哈哈哈……莫非你娘訴過你,你就自己是個什麼西都不知道?那就你死個明白好了。你那個作多端,天下人人除之而後快的爹,就是死在我手裡的。老娘就送你去他。」

 

好端端的招親,如今竟成如此局面。

玉嬌紅話才說完,便出手攻擊。皇甫卓還未出手,只見歐陽慧毫不猶豫,挺身而出,為來不及抵擋攻勢的姜雲凡接招。

 

歐陽慧那倔強與無愧於心的神情,皇甫卓在她身上,彷彿瞧見當年直莽袒護姜承的自己。而姜雲凡也如姜承一般,對於武林間的明爭暗鬥,毫無招架之力。

 

一切是如此的似曾相識,只是立場更顯客觀罷了。

 

 

歐陽姑娘,你是什麼意思?!」玉嬌紅語帶不滿。

歐陽慧仍是那般淡漠:「歐陽家就算要清理門戶,也不他人出手。何況是唐府,四大世家遠來是客,有在唐先生眼前人之理。」

 

「清理門戶?好大的口氣!雖說這小子是你姐姐的兒子,但如何理,就不能只聽你歐陽家一家之言了!魔君之子世,武林正道、人人都能管得!人,我拿下了!」

 

……魔君之子如何?是魔又如何?

皇甫卓不禁憶起多年前那場公審。

 

父,弟子是冤枉的!我並死大兄,也不曾做任何天害理之事!!』

 

眼前的這名少年或許也未曾做過任何傷天害理之事。

 

『所武林正道,屠戮弱小,為質,行卑鄙下流,更甚於些所的山妖魔!』

 

未曾親眼目睹,又從何知曉,何謂善惡是非?

 

『要是所公理真在你們這種“人”手中,哼,我不屑人!』

 

『哈哈……哈哈哈哈哈哈——世人憎我我欺我怕我,那又如何?!

『自今日起,世上再山莊弟子姜承,只有——姜世離!』

 

如今已不同以往,我不是無能為力的世家少主。

我能幫他。

 

現在的我,能幫上你──

 

 

歐陽慧打昏了姜雲凡,之後便為姜雲凡的處置,與玉嬌紅爭論不休。終於,皇甫卓開口打破僵局。

「……歐陽姑娘、上官掌,若是信得皇甫卓的,在下倒有個法。皇甫家負責送那少年往折山莊,位只管先行一步去稟報盟主如何?」

 

說是彌補也好,說是私情也罷,什麼都好。

雖仍各有立場,但至少,你們所留下的孩子……不能不明不白的葬送在這份惡意之中。

 

歐陽慧起先沉默不語,神情複雜。過了半晌,才開口:「皇甫先生願擔此大任,便是幫了歐陽家一個大忙,晚感激不。」

「也好。我們這就去向唐莊主行。皇甫先生,一切拜託了。」見皇甫卓自告奮勇扛下押解一責,玉嬌紅仍舊自信滿滿,春風滿面,似是認為自己辦了件好事那般得意。

 

語畢,玉嬌紅便先行離去。

歐陽慧臨走前,停下了腳步,彷彿還想說些什麼。卻只是躊躇原地。

 

歐陽姑娘?」皇甫卓並未讀出她的心思。

歐陽慧沉默良久,才拱手道別。之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唐家。

 

 

 

待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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