※CP:姜承(姜世離)╳皇甫卓

※挑戰古風文,寫作手法有些生硬,尚請見諒。

※2019.9 修改部分內文文字。

 

 

白縈繞紫

 

04.

在夏孤臨遣人交辦事項期間,皇甫卓孤身於寢室中稍作休憩。肩負起門主之責,滿山事務飛來,時常令皇甫卓忘記身體未癒而忙碌公事。許久未做一場如此清晰的夢,雖也有模糊不清之處,卻令他終於清醒,坦然面對人魔之爭的現實。

 

皇甫卓一如往常地進行梳洗,成為門主後,年少時的習慣與不得體之處全要改正。將右邊垂下的一縷長髮與其他頭髮一同束起,整理衣襟,這樣打扮看來更有當家風範。鏡中的自己現今看來已不如五年前那般神采飛揚,眉宇間添了幾分成熟嚴肅。剛梳洗罷,他不經意地瞥見桌面上擺放的那兩柄長劍,其中一柄長劍正是父親託付給他的家傳寶劍──長離。皇甫卓伸出右手,輕輕拂過劍身,對劍輕喚:「未央?」

 

他所呼喊的名字是數月前結識的小友,素未謀面,卻能以長離劍相互交談。

 

長離劍淨化完成後,已能為皇甫卓自由使用。一次偶然間,皇甫卓輕觸劍身,劍身竟散發透亮的光芒,像是在與何處共鳴。皇甫卓驚訝萬分,與此同時,他彷彿聽見有人似乎也透過某種媒介與自己聯繫上了。

 

皇甫卓很快地猜到,此媒介定是數月前丟失的長離劍鞘。

 

聲音的主人是一介女童,名喚未央,她稱他為長離。

未央是個可憐人,打小因為異能倍受排擠,甚至被逐出家門,送入山中修行。

然而天生異能又豈是自己所能決定?皇甫卓也同未央一般身負異能,只是不同於未央能感應到觸摸一件物品的人的模糊思緒,皇甫卓則是能感知有關此物件近期發生之事。只是,皇甫卓長年以來極力隱藏異能,對此不聞不問,甚至從不留心任何關於妖靈鬼怪之事,讓自己看來與常人無異。

 

沒想到,原來長離劍鞘丟失,竟被未央偶然取得,且彼此還能以此為媒,相互感應。皇甫卓雖知曉劍鞘對長離劍養氣至關重要,卻不好要回。他心想,待魔教一事完了,日後相見,再與她協商取回。在此之前…便讓她收著吧。

 

 

「長離,你在呀。」

未央的處境,自當令皇甫卓心生憐憫。他經常憶起摯友夏侯瑾軒,若是那般說話滔滔不絕的人還在,定能將自幼受盡排擠的她逗得樂淘淘吧。

 

只可惜,摯友,早不在了。

 

「未央,我…」話到喉間,竟難以道出口。皇甫卓明白此去生死難卜,姜世離也說過,下次不再容情。何況…他們倆之間早已築起了種族藩籬與血海深仇等高牆。

 

皇甫卓遲疑片刻,接續道:「記得上回我提過的朋友嗎?我要去見他了。」

 

「你終於要去見他了?這一次,定要將誤會解釋清楚,趕緊和好!」

 

未央清亮的聲音,時常令皇甫卓分外懷念。好似從前也有個誰,時常在茫然不知所措時,總是拚命鼓勵他,讓他不再猶豫退縮。

然而,記憶彷彿被挖空似的,皇甫卓始終對年少的部分過往毫無印象,每當他獨自糾結於他所失去的記憶時,更是頭疼萬分,「她」的一顰一笑都顯得模糊不清。

 

他不明白自己為何失憶,獨獨忘卻了「她」。

再如何糾結鬱悶,皇甫卓心底卻清楚,他再也無法輕易地找回失去的記憶。

 

繁亂的心情,唯有每次與未央神識相談,皇甫卓便覺雙肩上的負擔,似乎能暫時擱置於一旁。彷彿他能夠擺脫世俗,再也不必去想情愛恩仇,多好,多好…

 

忍不住又濕了眼眶,皇甫卓伸手拭去欲滑落的淚珠,淡定道:「嗯,我會去見他,把一切…都作個結束。」

「長離?」

「抱歉…也謝謝你,未央,我們下次再聊吧。」

 

如果還有機會活著回來的話。

不,我得回來,因為我還有未完成之事。

 

 

※※※

 

 

「主人,上官家、歐陽家將於七日後於絕行天途會合,趕路正可趕上。」夏孤臨淡然的聲音自門外響起,皇甫卓正好將手邊事務處理完畢,他應聲答覆:「明白。」

 

皇甫卓的視線再次投射於桌上的兩把長劍,他先是瞅著長離劍旁擺放的另一柄長劍──那是他一直慣用的費隱劍。

 

君子之道,費而隱。

「費隱劍」一名便是期盼持劍者如正人君子,光明磊落。

 

那是眾人對他的期待,也是姜承對他為人的評價。

遙想當年,得到費隱劍時還以為是歐陽英對晚輩的生辰贈禮。直到夏侯瑾軒私下與皇甫卓閒談,才知曉是姜承以連月來努力完成歐陽英交辦任務求得的獎勵。

 

如今,再不能以費隱劍面對你了。

 

長離長離,君心長離。

莫非暗指持劍者注定如此?

 

皇甫卓苦笑一聲,伸手提起長離劍,做足出發準備,便推開房門,邁出步伐。

 

「新上任的夏侯門主不打算攻打魔教?」

 

夏侯彰與夏侯韜於魔教一役身亡,夏侯瑾軒等人雙雙失蹤。失去門主的正氣山莊,數月前由青州分家接任門主一責,既為夏侯瑾軒遠房親戚,皇甫卓對其自然也不是如此熟悉。

 

「數月前,上官、夏侯已商議,由夏侯琳潛入淨天教作為內應。」

 

「……!」未曾料想到上官家與夏侯家會先行計畫,莫非是懷疑歐陽、皇甫會與淨天教為伍麼?皇甫卓倍感雙肩一沉,但他仍舊維持冷靜,太過急躁只會失了分寸。

 

沉思片刻,皇甫卓望向佇立於旁的夏孤臨,繼續追問:「蜀山那邊如何?」

 

數月相處下來,夏孤臨寡言的脾性依舊如此,他雙手遞上一封信,是蜀山的來信。皇甫卓接過信件,拆開一瞧,原來是蜀山針對淨天教擬定的計畫,信件所載日期應是一個多月前所寄。看罷,皇甫卓沒忍住白了夏孤臨一眼,儘管他知道很幼稚,儘管他明白夏孤臨是個盲人。

 

說巧也不巧,夏孤臨好似察覺到視線,將頭往右撇了撇,像是躲避皇甫卓的視線一樣,淡淡地說:「凡事以主人的安全為前提考量。」

 

僅僅以一句話解釋了為什麼不上呈重要信件。皇甫卓覺得哭笑不得。

 

「罷了,正好趕上。」皇甫卓將信件交給夏孤臨保管,準備就要出發。然而,夏孤臨卻沒有移動腳步,皇甫卓困惑地轉身望向他:「怎麼了?」

 

夏孤臨沉默半晌,回答:「覆天頂煞氣甚重,不利於你。」

 

皇甫卓沉住氣,不改臉色:「…我必須上覆天頂。」

 

「我暫時回歸劍中,一來增強長離劍靈力,二來使用時能保護你不受煞氣影響。」

「好。」

 

 

見皇甫卓沒有異議,夏孤臨即刻將形體化作一陣光芒,暫時回歸於劍中。皇甫卓提起長離劍,一如往常習慣地,以手輕輕拂過劍身。劍身雖然冰冷,但他感覺得到,夏孤臨確確實實地待在劍裡,很溫暖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待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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