※CP:姜承(姜世離)╳皇甫卓

※挑戰古風文,寫作手法有些生硬,尚請見諒。

※2019.9 修改部分內文文字。

 

 

白縈繞紫

 

03.

耳邊聲音四起,呢喃著索命的、復仇的、冤屈的…盡是一些明明在哭泣,卻又異常可怕的語調。皇甫卓感覺自己像是墜入海底一般,聽見了許多,卻模糊地難以記清內容。隱隱約約間,皇甫卓彷彿聽見一道溫暖的聲音在呼喊自己,一邊安撫著他,讓他別再害怕。沒多久,皇甫卓再度陷入昏睡。

 

半睡半醒間,皇甫卓吃力的睜開眼,眼前還是一片朦朧。恍惚中,他只依稀記得的,是父親擔憂而著急的身影,及他不曾相識的灰衣男子。

 

待皇甫卓終於轉醒,已是數日後。

初醒時,腦袋昏昏沉沉,迷濛混亂,他按壓自己的太陽穴,試圖使自己更加清醒。當皇甫卓不經意地環顧四周,方注意到床邊還有一人相伴。姜承倚靠在床邊,坐於地面,似乎守了皇甫卓良久。像是察覺床上之人甦醒,姜承也隨之清醒,眨了眨眼睛,立刻跳起來矗立於旁。

 

「你終於醒了,我去稟報皇甫門主。」

 

「等等。」皇甫卓伸手拉住姜承的衣袖,阻止他的離去,問道:「過了多久了?到底發生什麼事…?」

 

「這…」姜承支支吾吾地說:「你向來不喜神鬼之事…」

 

皇甫卓皺眉,作出猜測:「莫非…跟我的體質有關?」

 

姜承點頭道:「嗯,那日你碰了那柄寶劍就昏過去了,還發起高燒,不醒時就昏睡著,醒來就……有些失態。」

 

「……真丟臉。」皇甫卓小聲嘟囔。

 

「皇甫門主尋遍各方良醫診斷都無用,直到有位蜀山道長經過,說你體質異於常人,劍上戾氣太盛,導致你身體有恙,需要尋一名生辰相宜的女童,以凡心淨化劍上戾氣。」姜承接續道:「你現在沒事便好,我…我們都很擔心你。」

 

「抱歉,讓你們擔心了,我的事…拖累你們了吧?」憶起眾位門主的脾性,皇甫卓聲音滿是歉意。

 

看著神情緊張的皇甫卓,姜承露出了一抹微笑,試圖平緩皇甫卓的心情:「別道歉,你又不是自己喜歡這樣的,而且,你也沒拖累我們。」

 

「真的?」

「嗯。」

 

偌大的房間,僅有二人獨處,面對可靠的姜承,皇甫卓不禁臉紅得發燙,只是當時的他沒有弄懂這是何等思緒。

 

害羞與尷尬同時一湧而上,為掩飾羞赧,皇甫卓慌張地支開話題:「可惜我沒見著那位道長,應該好好道謝他的。」

「唔…我跟夏侯兄也沒有見著。」無法完成皇甫卓的願望,姜承顯得有些失落。

「…沒關係,他日或許還會再見,屆時我再向他道謝吧。」

 

「你再多躺下歇息,我去通知皇甫門主來看看你。」

姜承走上前,一直保持著的少主與下人的距離逐漸縮短,直至床邊。他放輕了力道,將皇甫卓按回床鋪,替他蓋好了棉被。霎時間,姜承感覺自己的手被另一隻略冷的手覆上。

 

姜承定睛一看,他確定他沒有看錯,皇甫卓的手與自己的手碰在了一塊。抬頭一望,皇甫卓的臉頰染上紅暈,眼神還有些飄忽不定。

 

「你能不能多留一會…再一會……」他很清楚這樣的請求簡直有些任性,不合常理,也很丟人。於是乎聲音愈發微弱,略帶不安。

 

「撒嬌…?」

「…你閉嘴。」

「……呵。」

 

 

※※※

 

 

是的,他應該比誰還要清楚。

那是夢,只是一場夢。回不去了。

 

這才是現實,不得不面對的現實。

 

再度映入眼簾的盡是斑駁血跡,身著潔白世服的皇甫弟子死的死,傷的傷。好不容易擊退魔教侵襲,皇甫一鳴身負重傷仍死死撐著,他面露不甘,緊握著染上了鮮血的長離劍,坐立於大廳之中,等待在外的兒子歸來。

 

皇甫卓一生也不會忘記,血洗家門,瞬間一無所有的場景。

父親的教誨與執念,每一字、每一句都烙印在他的心頭上。

 

「我們皇甫家既然是世家名門,武功名望,都是上等,武林盟主之位,憑什麼我們就坐不得?!」

 

父親…為什麼非得成為武林盟主?

 

「你是我皇甫一鳴的兒子,比他們那些窩囊廢都要優秀百倍!這個盟主,我當不成,你一定可以!」

 

…可是,我不想當。

 

自皇甫卓有記憶開始,他便清楚父親始終盼望有一天能坐上武林盟主之位。

權勢、地位、名望,皇甫卓從不對父親所渴望的一切感興趣,也不明白父親的處心積慮。雖與父親看法並不一致,但他卻始終無法違背父親的期盼。從身體好轉的那一刻起,他比從前更努力進取,武藝突飛猛進,除了透過練武強身健體外,也不違背世家少主應有的姿態,只是為了不負父親貫注於自身之心血。久而久之,大家早忘了從前的皇甫少爺有多孱弱,只知道開封仁義山莊的皇甫卓是個武藝精湛、樣樣傑出的世家少主。

 

時間會沖刷人的記憶。

但為何無法洗淡一個人的欲求呢?

 

「父親……」皇甫卓喃喃,說不出其他話語。他無法拒絕,也無法接受。

 

「哼,淨天教那些雜碎,居然敢說我要是肯屈膝磕頭,就讓我當他們的走狗?我堂堂皇甫世家,該當領袖武林,怎可能和那些跳樑小丑同路?! 」

 

皇甫一鳴自顧自地伸出未握劍柄的手,手上早已沾滿了鮮紅,他緊抓著皇甫卓的肩膀,將皇甫卓一身白衣染上了血紅。皇甫一鳴直盯著皇甫卓,噎下了最後一口氣:「卓兒,皇甫家就交給你了,武林盟主——盟主……」

 

話未完,氣已盡。

 

「父親!父親!!」

皇甫卓使力搖晃父親的身體,然而,從今以後,他再也感受不到父親的溫度。

白雲蒼狗,孰能料想到總有一天會演變至此。

 

姜世離,姜世離……

僅僅五年,就足使一個人的作風變得如此狠辣?

 

 

許是傷勢未癒,又受此打擊,氣急攻心。皇甫卓只覺胸口一陣難耐,卻仍勉強支撐著意識,直到他顫抖的手終於接過父親手上的長離劍。他的腦海中閃過了一個熟悉而模糊的身影,竟逐漸從他的世界、記憶中消失。

 

 

『哥、卓哥哥…』

 

『長離…』

 

忽然間,有道清澈透亮的聲音闖入他的腦海中,與記憶深處熟悉卻陌生的聲音重疊,究竟是誰在呼喊自己,皇甫卓仍感迷惑。片段地拼湊起零散的記憶,他記起這聲音是最近因異能體質結識的小友未央,而另一道聲音…,他只記得,好像是一個很重要的人…到底是誰,他卻感到陌生。

 

………你的名字,我永遠不忘──

 

 

※※※

 

 

「主人!」

 

這聲音,是…

 

大夢驚醒,皇甫卓覺得自己恍如於夢中回到過往,與重視之人一同嬉笑。然而,夢只是夢,躲不過的卻是萬般無奈的種族對立。

 

「又作夢了?」

「……嗯。」

皇甫卓應聲答覆,他輕扶額頭,餘光瞥見的是一長髮披肩盲眼男子,夏孤臨。儘管聲音近似於長年以來他所心念之人,然而在他身邊的再也不是他了,而姜世離的身邊,也早沒有了自己的位置。

 

他從未期盼在姜世離的身邊,能夠佔有一席之地。只要他願意做回那個行事嚴謹,善良溫柔的姜承,那麼他便還可以朋友之道相待。就算你的身邊已有了不相負之人,皇甫卓也願以知己身分甘之如飴。

 

可…

道不同,真不相為謀麼…?人魔,當真殊途?

 

他既決定背負起振興皇甫家之責,而他也成為了與全武林對抗的淨天教魔君,誰也無法再回到從前,只能彼此以自身立場舉劍對立。皇甫卓覺得胸口像是打了個死結,鬱悶糾結。對皇甫卓而言,要下這樣一個決定是多麼艱難,同時,也意味著他與他從此形同陌路。

 

 

做個,了斷吧……

必須這麼做……。

 

儘管皇甫卓的眼眸中充滿了無底的哀戚,或是無奈,但卻轉化成更堅定的、毫不怨悔的決心。他握緊了長離劍。不論有沒有未來,為了家仇、失去的朋友,為了百姓的安樂,不論皇甫卓恨不恨他,他們也早就沒有別的選擇。

 

 

「孤臨,與蜀山、四大世家連繫,準備攻上覆天頂。」

 

 

 

 

 

待續

arrow
arrow

    自我中心_攸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